听说菊和斌关系不正常是在初一即将结束的时候。两个同样缺少父爱的孩子出现不正常交往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也许是因为他们对于班主任严加防范,我当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不正常的交往。我只能不动神色,暗中留意。
初二开学不久,我带着学生去基地进行社会实践。一天晚饭之后,我在训练场地周围溜达,看到菊和斌两个人在几棵树下逗闹,而此时班里其他学生都在宿舍里。我真实地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不过我没有批评他们,只是很严肃地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和其他同学一样回宿舍整理内务或者休息一下。他们两个故作镇定地和我解释了几句,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宿舍了。
晚训练间隙,我把斌叫到楼门口的台阶上和他谈了谈。我还是没有提他和菊的不正常交往,只是从前不久他父亲病故、母亲一个人辛苦养家说起,希望他能男儿当自强,排除杂念干扰,奋发图强,成人成才,孝顺母亲。斌基本没说什么话,我也不需要他说什么。我和斌谈话的地点很显眼,班里的同学都能看见。菊也看见了我们在谈话。我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很快社会实践结束了,我要带着学生乘坐大巴车返回best365。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是和自己的同性伙伴坐在一起,而斌上来后却是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座位。过了一会儿,菊上来径直过去坐在了斌的旁边。我有点生气,但是还是克制住了。我想也许到现在他们还觉得班主任对于他们的不正常交往丝毫察觉也没有呢,也许是知道我对他们的不正常交往有所察觉了,想试探一下我到底管不管,怎么管。我看着菊说:“你妈妈不是说你晕车吗?你过来坐在最前面这个座位上。”菊也许知道我说得晕车的事儿是谎话,不过她还是背着包过来坐了。
一路无话,到家后我给菊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反映了我所耳闻目睹的有关菊和斌的情况。菊的母亲听到我的反映后很平静,说她也有类似的发现,而且已经和菊谈过了。菊的母亲似乎很懂教育,希望我不要大张声势正面解决,想通过慢慢引导,让孩子自己醒悟。但是实际的情况是,社会实践回来之后,我有好几次路过教室时看到斌和菊不正常的逗闹。期中考试之后,斌的成绩倒是变化不大,而菊的成绩退步很大。我借分析期中考试退步原因的机会把菊叫到办公室含蓄分析了她和斌不正常交往的危害。但是菊似乎没听懂,或者真的是冲动地昏了头。
开一次主题班会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恢复理智,让他们误入迷途的心灵回归正常的航道。不管能不能,都要开,因为至少得让全班学生从道理上知道男女生怎么交往合适,至少让其他同学能避免斌和菊的事情发生。于是一次名为“男生和女生——初中生异性同学正常交往辅导”的主题班会在我和两位主持人以及其余十几个骨干同学的认真准备下召开了。大家都知道这次主题班会针对谁而开,斌和菊更知道。但是,我在总结的时候说这次主题班会和每个同学的一生幸福都有关系。
班会课之后我把斌和菊叫到一个空教室第一次正式谈了他们之间的不正常交往。因为前面铺垫充分,谈话气氛也很融洽,斌和菊还是和我说了一些心里话。他们都表示愿意回到正常同学关系上来,可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我给他们提出了几条“降温”、“疏远”的具体措施。
如果我提出的“降温”、“疏远”措施他们坚持采用了,那这个故事到此也就该结束了。不幸的是,他们可能一天也没有采用。期末考试前夕的一天,年级组一位老师和我反映早上看到斌和菊在教室前面“抱着”,而当时班里已经有别的同学了。我找到斌和菊直接询问他们事实。他们承认了在一起“抱着”的事,也承认不止这一次。我当即给斌的母亲打电话说明了斌的情况。斌的母亲来到办公室时已经泣不成声,询问完斌以后,狠狠地抽了斌一个耳光。结末是斌写了一句话的保证,斌的母亲签字,然后斌在教室读了保证。菊的母亲那天有事没来。元旦的时候菊的父亲从外地回来,菊的母亲大概感觉她一人无法把孩子引向正轨就合菊的父亲陈述了情况。菊的父亲给我打电话,很气愤,说自己乖女受人欺负,要处理斌等等。我一面帮他分析事实,一面也含蓄批评他做父亲的有责任不到的地方。经过我的客观分析、含蓄批评,菊的父亲不再胡搅蛮缠,说想要斌母亲的电话。我给他了。期末家长会后,听菊的母亲说,他们和斌的母亲通过话了,大概说得不甚愉快,但是双方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各人管好各人的孩子。在期末结业式那天菊也在班里读了那句有家长签字的一句话的保证。
这个故事暂时算是结束了。我在想:如果一开始我听到斌和菊有不正常交往的消息后就向同学“取证”,逼他们坦白,及时请来双方家长,各自写保证,签字,双方承诺各人管好各人的孩子。会不会能省去中间耗费的好多精力和心血也取得同样的结果。